第一八七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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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陈守信第一次跟着上朝了,只不过今天陈守信就觉得大家的目光大多都是集中在自己这边。好像前后左右,所有大臣都在偷摸的打量自己。 估摸着今日朝堂这一关,有些不好过。 他也是豁出去了,如果老高敢跟自己开撕,自己就好好的跟他撕一下。别看他已经安排好人手过去测量、估算,该撕还得撕。 朝中的事物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永平帝掐了掐眉心,“朕今日听人议论,常州侯踹了工部的桌子,可有此事?”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御史中丞白元明迈出一步后高声说道。 “所奏何事?”永平帝问道。 “臣所参之人,便是常州侯。大闹工部,行撒泼之事,有损天家颜面。”白元明说完,就将奏折高举过头顶。 史公公将奏折接过后放到了永平帝的龙案上。 永平帝粗略的翻看了一下,“你且退下。高文石、陈守信,上前一步。” 陈守信稍稍检查了一下仪容仪表,然后一溜小跑的站到了前边。等他站稳后,高文石才佝偻着身子一步步的蹭到了他的身边。 “启禀陛下,老臣近日身体不适,可否坐在大殿之上?”高文石有些艰难的说道。 “准。”永平帝点了点头,看向陈守信,“你有何话说。” “陛下,臣无话可说。那日发生事情之后,臣心中悔恨万分。所以臣自请处分,最少要削去臣的一级封爵,并且罚臣十年无俸可领。”陈守信低眉顺眼的说道。 给永平帝搞得一愣,心思电转,仔细的看了陈守信一眼。 陈守信刚刚的话可不仅仅让永平帝摸不清头脑,就是大殿上的这些大臣们也都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固然说陈守信踹了桌子,但是不管是削爵一级还是罚俸十年,这都是很严重的惩罚了。尤其是削爵一级,爵位可不是那么好升的。 “高爱卿,如此惩罚,你可满意?”永平帝看着高文石问道。 一时之间高文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因为这跟自己预想中的战场有些不一样。 为了打好这一仗,自己这几天一直在装着身体不适的样子。今天更是率先出招,来个坐殿论战,可是这个混蛋他怎么就直接认错了呢?说好的战斗呢? “高爱卿,如此惩罚,你可满意?”永平帝提高了声音再次问了一句。 “陛下,老臣无话可说,恭请圣裁。”高文石说道。 永平帝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削陈守信为常州府开国县伯,罚俸十年。陈守信,你可认罚?” “臣做了错事,理应受罚。”陈守信规规矩矩的说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永平帝看着大殿中的文武群臣问了一句。 他的心中有些愤怒,愤怒于群臣的无动于衷。心中也越发觉得陈守信很可怜,可是这次陈守信主动认罚,自己也无法偏袒他。 “臣有本奏。”陈守信低眉顺眼的高声喊了一句。 永平帝再次一愣,不过他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不少。 “常州县伯,你有何事要奏?”压制了一下心中的小兴奋,沉声说道。 “臣要参工部尚书高文石,渎职之罪。”陈守信继续波澜不惊的说道。 坐在地上的高文石本能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还不知道不对劲儿在哪里。 “臣从定北城带来的工匠,乃是跟微臣同样的栋梁之才。可是他们在工部之中却被弃之不顾,安置于废弃房屋之中。”陈守信看了高文石一眼高声说道。 “如若有工匠的冶铁之法、锻铁之术能够强过他们,微臣甘愿削爵为民。可是这等栋梁之才,高大人却因私愤有意刁难。不思为国尽力,便是不忠。做不好份内之事,便是渎职。” “高爱卿,你有何话说。”永平帝稍稍的攥了一下拳头,看向高文石问道。 高文石愣了一下,看了陈守信一眼,摇了摇头,“臣无话可说。” 他知道,中了陈守信的圈套。 那些工匠的履历上仅仅标记着铁匠,并没有说他们的技术到底有多高超。可是现在陈守信在朝堂之上说了出来,还赌上了自己的爵位,那肯定就不会有差错。 “启禀陛下,臣以为,有错就应当受罚,臣便时刻以此要求自己。臣想问高大人一句,身为工部尚书,却犯了渎职知罪,该如何领罚。”陈守信在边上轻飘飘的又来了一句。 这时候朝中大臣们的心中,就好象被人用小手,狠狠的攥了一下。那些原本打算以后找机会也参陈守信一本的人,觉得还得好好的考虑一下。这小子太狠啊,不仅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都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自请处罚,就是等到现在咬高文石一口。 因为这样撕扯的事情,大多都是由皇上申斥几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完事了。顶多让陈守信在大殿上道个歉,再让他闭门思过。 可是现在陈守信都给自己领了那么重的罚,那么高文石呢?渎职的罪落实了,你自己认为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是不是得对比陈守信领的责罚来? 这就是陈守信用心狠毒的地方,对自己够狠,然后要狠狠的咬高文石一口。你遇到这样的人,换成了自己,你怎么办? 大家伙得到的唯一的答案,能不干仗还是不要干仗的好。这样的人就像刺猬,你就算是打死了他,也会将自己扎一身刺。 “臣恭请圣裁。”高文石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朕倒是见过定北城制作的兵器,禁军的铠甲,一斧便直接劈了进去。”永平帝捻着胡须说道。 “既然如此,高爱卿便也参照常州县伯的责罚,将官一级,罚俸十年。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高文石面如死灰,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这次就跟刚刚的陈守信一样,没有哪怕一位大臣站出来替他说话。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这时候谁要是敢站出来,没准就会被参个结党营私。要不然为啥刚刚陈守信被罚的时候你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