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后番外（191）苍晟生日

凡思思愣了一下，就听南岚继续往下说到，“现在我也是金牌编辑了，北辰也是公司的金牌作家了，不需要我再继续跟在他后面转悠了，我也该试着带一些新人了，而且，这样对我们都好。”
  “现在想想，跟北辰的第一次见面都恍如昨日，我是个刚进公司的小新人，北辰则是公司的新秀，那时候他因为少爷脾气，又喜欢拖稿，没几个编辑受得了，但是偏偏文笔又好，公司放不了手，只能让我这个小新人过去了，其实论资历，根本就轮不到我，现在想想，还真是缘分呢。”
  “我第一次到北辰家里的时候，就惊呆了，我家虽然算不上有钱，但是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可是也没买得起那种带着游泳池和大花园，进门要走三十分钟才到房子大门口的豪华别墅，那时候北辰正抱着游戏手柄坐在地上打游戏，就跟小孩儿一样，说实话，第一眼，我是真的被他帅到了，那时候，我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了。”说到这个，南岚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神色中满是温柔，“其实北辰挺难搞的，每次去都要整我，还一天到晚骗我会交稿会交稿，结果我连夜冲到他家里的时候他却在打游戏打得天翻地覆的，好几次我都被他气哭了，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甩手不干了吧，但是我刚入行，什么都不懂，做事有一种韧性，下定决心跟他死磕到底，好几次，直接提着刀去他家催稿，让他不写我们就一起以死谢罪，后来他虽然时不时的逗逗我，但是还是会按时交稿的，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后来其他编辑看到了，眼红了，就要求换作者，我是个小新人，有没后台又没什么的，只能接受了她的那个身无长物的作者，本来以为就这样的时候，路北辰这家伙直接罢稿了，说不让我继续跟着他他就不写了，公司没办法，又把我们换回来了。”说到这个，南岚忍不住笑出了声，“后来那个编辑处处跟我作对，我吃了好几次闷亏，后来还是路北辰看不下去，给我出了一大堆的馊点子，最后我拗不过他，就用了，没想到挺有效的，那个编辑以后看着我就绕路走了。路北辰这家伙看着不靠谱，其实还是听护短的，这么多年了，一直被他护着，我也挺感动的。”
  凡思思觉得她也能够体会南岚的这种心情，看着南岚陷入回忆中的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的为她高兴，没问出来的是，既然你这么高兴，为什么还要远离他呢？
  “也就是这两年，路北辰的身体情况急转聚下，我是他的责编，好几次都是陪着他做手术的，看着他那么难受，我心里也很难受，公司那边也说过让我放弃路北辰带其他新人，都被我拒绝了，我说只要路北辰在一天，我就会带他一天，绝对不会放弃他。的确，没有路北辰，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是真的很感激他，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激就渐渐地变了质。”南岚苦笑了一声，“我爱上了他，思思，在第一次病危通知书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才知道了自己对他真正的感情。其实我早就爱上他了，只是自己一直自欺欺人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但是每一次他揉我头发，或者用那种宠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的心就会跳的很快，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其实在第二次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就去做了心脏配型，想着就算他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这一步，我还能为他做最后一件事，让他用着我的心脏活下去，那样就算他不爱我，我也可以永远在他的心口深处。”南岚捂住了眼睛，泪水却透过指缝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在脸上蜿蜒出了无数条透明的小溪，她抽了抽鼻子，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可是她已经一个人撑得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可是最后结果是匹配了，他却不能用了。”
  “说实话，我当时挺绝望的，尤其是来这个医院前，医生已经下达了最后期限，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反正我下面还有个弟弟，这样我走了也不怕爸妈没人照顾，我甚至遗嘱都立好了，但是幸好遇到了你，思思，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凡思思叹了一口气，主动张开手，像南岚敞开了怀抱，南岚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凡思思怀里，泣不成声，“但是现在，看着北辰的病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健康，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开始害怕了，我害怕他病好了，就会认识更多的人，然后站得更高，走的更远，到了我无法企及的一个高度，只能仰望他，永远都不能跟他并肩前行，他的身边也会出现更多更优秀的女人，他会娶妻生子，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而我，只不过是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伙伴罢了。我甚至会情不自禁的想要他的病不要好，那样他就会只看到我一个人了，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挺自私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好讨厌思想这么肮脏的自己啊！”
  凡思思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南岚的后背，给她安慰。
  南岚哭够了，抹了抹眼泪，冲着凡思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凡思思给她递了一包面纸，南岚接了过来，擤了几下鼻涕，扔进了垃圾桶，“这些事在我心里憋的太久了，说出来好多了，谢谢你，思思。”
  “没事。”凡思思也笑了笑，突然很同情南岚，她不是当事人，也不能随便鼓励南岚去跟路北辰告白，如果她不说，两个人还能和谐相处，如果说出来，路北辰对南岚有没有这个意思，到时候肯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忙了这么久，我也该好好地放松放松了。”南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等我换了手下的作家之后，没有那么忙了，我就要开始相亲了，我现在28了，再不结婚就真的晚了，现在每次过年回家都要被七大姑八大姨的拉扯着问对象的事情，烦的不行，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相亲，说不定年底还要请你过来喝喜酒呢！”
  凡思思被南岚的表情逗笑了，见她是这的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了，也就为她加油打气，“那我就提前祝你好运，早日遇到如意郎君了。”
  “谢谢你，思思。”南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了，今天这件事，你别跟别人说，尤其是路北辰，太丢人了。”
  “我知道的。”凡思思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气氛好的不行。
  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南岚，路北辰就有些疑惑了，打电话也是经常占线，问了凡思思几次，凡思思都说没看到人，直到新的编辑过来做交接，他才知道了南岚的打算，冷笑了几声，他被气的心口都疼了起来，醒来的责编是久仰路北辰的大名的，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生怕见到偶像的第一秒就幸福的晕过去，谁知话还没说完呢，男生的脸就黑得像锅底了，他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路北辰又抽了什么风。
  “南岚最近在做什么呢？”路北辰慢条斯理的将合同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然后扔进了垃圾桶，眼中的怒火都能化成实质喷出来，将面前的小编辑烧成一把灰了。
  小助理抖得跟狂风中的小白杨一样，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南岚姐最近在相亲，说是年底前想结婚。”
  “相亲？”路北辰脸上的狞笑又大了几分，“还年底前结婚？！”
  一旁的机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问询而来的凡思思看着脸色惨白的小责编和脸色难看的不行的路北辰，眉毛狠狠地拧到了一起，“路北辰，你在做什么呢！”
  “赶紧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别太激动了！”凡思思将路北辰扶到了靠背上，小心翼翼的安抚着。
  “深呼吸个屁啊！老子媳妇都要爬墙了还平复个鬼啊！”路北辰气的脸色涨红，一旁的机器声音更加大了。
  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风度啊，礼貌啊，形象啊！都他妈见鬼去吧！爱谁谁！老子不干了！
  凡思思急得不行，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严厉，她最看不得病人作践自己的身体了，“你是不是忘了前段时间手术有多艰难了吧！现在要是气出毛病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你这样糟蹋自己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南岚要是知道你这样，非得气死不可！”
  路北辰的心情在听到凡思思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平复了许多，他愣了一下，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这次再也不敢闹腾了，顺着凡思思的指导默默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几次之后，警报声立刻接触了。
  一番动作下来，凡思思也出了一身汗，这才有空管其他了，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责编，“不知道病人刚做完手术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吗？你说了些什么刺激病人的话？再这样就要禁制探望了！”
  小责编是欲哭无泪，他什么都没做啊，就说了一下交接工作的事情，和南岚要相亲结婚的事情，都挺正常的啊，怎么就刺激人了？
  他也很绝望啊，他也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