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原来我曾有个可爱的弟弟
那是个雨天,大雨掩盖了所有的希望,它阴沉得一发不可收拾,聆烬烬只是独自一个人跑了出去。 明明已经有了想要的自由,可是聆烬烬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只是抬起手接着雨点,朝着那个远方似乎看待了自己家乡。 聆烬烬忽然蹲在地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太难受了,这才哭了起来。 她没注意的是,远处有一个男人,他一脸的书生气,手里拿着个油纸伞,走了过来,他咱在聆烬烬的报团的身躯旁边,把油纸伞一推,盖住了聆烬烬上方,这才道:“我不会安慰人,但是也不想你一直哭。” 聆烬烬抬起头,这才默默笑了笑,这才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这才道:“你是谁?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许绯,姑娘可以这样叫我。”许绯只是把手上的油纸伞给了聆烬烬,他这才眺望了远方,转过头这才看到聆烬烬还没走,这才困惑道:“姑娘,你还不走吗?” “油纸伞只有一个,我走了,你岂不是挨浇?”聆烬烬笑着这才又道:“许绯,我们一起打伞。” “不用了。”许绯只是把自己的外衬脱了下来,像是炫耀似的在聆烬烬面前晃了晃,这才笑的很正:“我有这个,况且我与姑娘去的地方也不同,要是姑娘实在觉得不妥回到住处可以叫侍女帮忙送回来。” 聆烬烬一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看到他匆忙地披上自己的外衬,盖在头上,这才疯狂的想一边跑去。 聆烬烬说着,这才起身去柜里拿出了一把油纸伞,这才用手摸了摸:“这的确是他那时候给我的,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讲完这个故事,我想叫木心把他带回去。” 金和银不免有些伤感,这才道:“许伯母为什么不告诉许木心这些,他和我一样也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而且我们已经长大,有些事情就该面对。” “许木心这孩子做事优柔寡断,像极了许绯,我不能把这些往事告诉他,也请你替我保密,这样我才好把当年之事如实相告。” “我答应你,许伯母。”金和银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道:“后来呢?” “第二次见面,也是匆匆一眼,但我知道他这个人心地很善良,他戒奢戒燥,虽然比同龄人的金仪年甄清风缺乏睿智,但也有自己的主见。” “韶光和初韵,初辰和莫北,甄清风和花夫人还有我,那天的聚会是这样的,可我不知道他也来了,大家一起介绍自己,我才知道他是家里的独苗,生下来就决定他不需要像那些人一样拼命,就可以依靠父母。” “可是他却从未依靠父母,他热爱文学,诗词歌赋总是朗朗上口。” “虽然在别人看来那些都是虚的,但我知道他有一腔热血,和她真正意义上说话的时候是在那次宴会的散伙。” “韶光本就不待见我,初皇后有心无力,初辰莫北闹矛盾,而甄清风和花夫人又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只有我一个人是孤零零的。” “许绯,你能送我回去吗?”聆烬烬有些醉了,只抬起有些红晕的脸蛋,她心里也很苦,这才拽着许绯的衣裳又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那天的许绯只是穿着一件很随意的浅棕色的衣裳,生平第一次有人倒在了他的心口,而且还是个女人,许绯的双手只是撑着,想了好久,这才抓住了聆烬烬的肩膀:“姑娘,你家在哪儿?” “我吗?我没有家了。”聆烬烬只是抱紧了许绯,肆意攀爬在他的身上,而许绯竟然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人。 许绯有些心疼,这才想到对策,那就是要安慰一下这个女人,他把放在半空中的手指靠在一起,然后这才放在了聆烬烬的后背,这才道:“你别伤心了,我背你回家,没有人是没有家的。” 聆烬烬第二天醒来时候是在韶光的寝宫,她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便懒懒的靠在一边。 “光哥,是我不好,要怨就怨我吧,这是唯一的办法,既然烬烬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便不能放手,这其中更关乎两国之间的恩恩怨怨。” “初韵,你糊涂,你知道我爱的人只是你,你这样叫我怎么办?为什么背着我策划这些,到底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初辰,在无旁人。”初韵只是如实回答,他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无奈:“所以请光哥好好善待烬烬,是我没做好皇后的责任,却要别人来承担我的责任。” “这不愿你。”韶光只是忽然揽住初韵这才道:“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只是你别在这么傻了,我也会好好她的。” “我会好好在父亲面前树立光哥的好形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聆烬烬只是忽然把身体缩紧,这才摸着自己小腹,她心里五味交杂,就像是打翻了调味品一样,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然后那一年多聆烬烬都没有见到许绯,她就缩在韶光单独的寝宫里,她的小腹也越来越大,而在宫里那个和亲公主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原因紧跟是水土不服。 还真的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聆烬烬临盆的时候,其实屋子里有两个人,这招偷龙转凤的事情时常发生,聆烬烬没想着脱身而出,只是在自己生的半死不活的时候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之后,就看到了许绯,聆烬烬很疑惑,她明明在痛苦的边缘挣扎着,她也有印象记得自己在生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和银忽然发问,苍白地嘴唇有些干涩,这才漠然的张开,须臾好久,才听到聆烬烬给的回答。 “这一切全都变成了我因为水土不服的厉害发了高烧晕倒在大街上,从许绯哪里我知道莫北联合初家族已经造反了,看许绯那个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初皇后找我代孕的事情,但我心里知道,初家族的人本就凌驾于一切了,如果不是他们也被蒙在鼓里,又怎么能跟着造反?” “是莫北混淆视听,让那群利益至上的初家族觉得韶光已经是强弩之末,当时莫北已经娶了初辰,他们便愚蠢的把这一切都寄托在初辰的身上。” “初家有两代皇后,初韵似乎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只能同韶光一起赴死,而初辰光鲜亮丽的披上了皇后的身份,成为初家族制约莫北的一条线。” 金和银到现在还是觉得在做梦,原来当年就已经这么乱了,她心里似乎更加涩然了些,这才道:“这些与这红符有什么关系?” “在初家族打算同莫北一起预谋的时候又对初韵的身体不死心,总觉得她能生一个孩子,但又迟迟没有反应,初家族的人本就贪婪,而后算起了两全其美的好算盘,反而不是先把初辰推出去,而是认了一个未知名的那人做女儿贯穿在他们之间,而这个人就是柳氏。” 金和银对柳氏真的很陌生,陌生到她只知道这个人是莫盛窈的生母,按照聆烬烬说的这般,那柳氏就算的上是当时那个时代的牺牲品了。 胜利了,柳氏功成身退,失败了,一同赴死,这可能注定了柳氏的悲哀,想到这,金和银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莫盛窈那么的针对自己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莫盛窈的命早就已经和柳氏息息相关了,她只能拼了命的往上爬,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还是被这世俗,这嫡庶之别给压垮。 所以莫盛窈恨自己是不多余的,金和银想了想,这才有些隐痛,可是在母亲这个立场她又有什么错呢? 错的不过是那个狼子野心的初家族罢了,死去的光帝和初皇后,还有那许伯母无辜陨落的孩子,这一切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呢? “只是知道真相的初辰对莫北大失所望,她一度要找到当时谋反时存活下来的人,她想要真相,她的阿姊和光哥都被莫北囚禁在一个小黑屋里,不见天日。” “而我,那个时候一直在逃避这些问题,我每天看着许绯不知情的在呵护着我,我于心不忍,于是去广陵庵求佛。” “可我不知道的是初辰也去了广陵庵,我出于自己的私心,加上不想连累许绯,便不想叫初辰发现自己的存在,我偷听了一会儿。” “原来那个时候初辰已经怀了莫北的孩子,她很苦恼,一方面是对阿姊的愧疚,一方面是初家族希望看到的,她不想叫这个孩子成为家族傀儡,于是来求签到底是去留。” “初辰走后,我本想着直接调头就走,我却看见了柳氏,她似乎听到了初辰的所有控诉。” “当时她的手里攥的就是这种红符,时隔这么多年,我都忘不了,这种符我最了解不过了,它是我忻州礼教中的一种恶性诅咒,其是否能够真的人受诅,我不知晓,但我知道柳氏动机已经的想要害初辰的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管。也在也没有去广陵庵,我怕自己遭到杀身之祸。” “其实到最后,初辰的那个孩子也没保住,还是死掉了。” “医者说那是个男孩…” 聆烬烬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抬起头:“孩子,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那个时代的残忍,那个时代哪里有什么人心,不过都是利益罢了。” “这个符是柳氏的…我母亲曾经有一个孩子,只是被人害死了…”金和银以为自己会很难受,可是她却空洞的重复着这些话,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难过:“原来我曾有个可爱的弟弟?”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谢谢许伯母你,告诉了我这些,只是最好我还想问一下,韶光和初韵他们的结局如何?” 这可能的金和银最后的问题吧,那个时代的他们从锦衣玉食到沦落阶下囚,就算他们已经选择赴死,可是金和银还是不免为他们心酸。 作为莫北女儿即使知道这些都是错的,可是又有什么理由去弥补?作为韶光和初韵,那个时代的爱情到底有多廉价? 如果当初韶光不那么在意给初韵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多娶几个女人,生几个孩子,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喜欢一个人,便想全心全意的和她在一起,至死不渝的就你一个人这又有什么错? 说到底的是那个时代不配有情,有情就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