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没三分钟, 两个小家伙就已经将林戚心中的排名给排好。
  当林妈来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童童觉得自己是爸爸最重要的人，大着胆子报了两三个想吃的。
  旸旸心虚, 别扭的报了一个, 还道：“要是麻烦的话, 也不用做。”
  林妈对着他们夸奖了下, 然后去市场买菜。
  她在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买菜的事就被她抢了下来, 也没让儿子再掏钱, 而是拿着自己的退休工资。
  不多, 但是一个月的伙食费还是足够。
  其他费用她又不用操心，房租水电费、每个月还买其他吃穿喝, 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事都是儿子承担。
  可以说, 在首都这段日子, 是她最轻松的日子。
  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连最惨的局面都想过, 但是唯独没有想到, 来之后的日子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现在的日子, 就像是孩子爸没去世之前。
  什么事都不用发愁, 反正家里有个顶料柱支撑，她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去操心担心。
  只用把日子过好就行。
  刚刚出门，就在外头碰到了小陈，小陈走上前, 抓着林妈的手臂就道：“哎哟，没想到你家童童以前糟了那么多罪, 不过好在他现在日子好过了, 林戚一看就是个有责任心的, 肯定不会有先前那么混。”
  林妈有些尴尬，“你也知道了。”
  “这事闹得大，谁不知道？”小陈同情的道，她左右看看，确定没看到林家的小孩，她才道：“我跟你说，小孩子敏感，你别在童童面前一直提这个，本来他自己没什么，提得次数多了，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想法。”
  歇了口气，又继续道：“我已经跟小区里的老姐妹们都打好招呼，让她们不在童童面前提起这件事，就是人难免有些好奇心，她们不会在童童面前提起，或许会忍不住问问，你就当担些，她们是真的没坏心。”
  林妈听得鼻尖发酸，没想到才相处不久的人都会为他们家着想。
  她就是怕这件事影响到童童，大人无所谓，但老是围着个孩子也不算事。
  林妈紧紧抓着小陈的手，“谢谢啊。”
  “都是邻居，说什么谢不谢。”小陈带着些自豪，她道：“我儿子出国念得心理学，我这个当妈的多少知道点，这孩子的心理教育一定都不能轻视，小孩子嘛，不能有那么多包袱，开开心心才好。”
  林妈听得连连点头，她也是这么想，小孩子不需要操心那么多，开心就好，“太谢谢了，这样，等明天我给你送点水果，你必须收下。”
  “别别别，咱不兴这个，你要是想谢谢我，就给我留些好放的水果，我一直跟我儿子说你家水果好吃，偏偏那家伙不信，我得寄一些过去让他尝尝，馋死他。”小陈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这个世界很现实，要是没点原因，她也不会这么善心。
  会满小区到处跑一趟去叮嘱其他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当然啦，虽然有原因，但到底是有好心，也不算是全是带着利用的心思。
  “好好好，像苹果柚子这些能久放，就是寄出国的话，会不会太贵了？”林妈问着。
  “没事，那小子能赚钱，不差这点。”小陈挥手不在意，“像你家林戚肯定也赚得不少，你也别省吃俭用，该吃吃该喝喝，那些不该花得钱咱不花，但是该花得还是得舍得花。”
  林妈虚心学着，听得是连连点头。
  她发现这城里的老太太啊，多少比她这个从乡下走出来的懂得多。
  瞧瞧，这什么孩子的心理教育，这要是放在她那个小县城，谁知道会是什么？
  “我儿子今天打算下厨，等晚上你带着老伴来我家吃，正好咱们好好聊聊？”林妈邀请着。
  “好呀，那买菜我来，下厨就麻烦林戚。”小陈立马答应，她可是知道这段时间住在林家附近的几户，那是特别的惆怅。
  为什么？因为每到饭点，就属他们家最香。
  听着业主群里一直在夸，小陈早就期待着有尝尝的一天，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当然得应下来。
  拉着林妈的手就往市场跑。
  等买了菜回来，两人更加亲切了。
  晚上的那一顿，林戚只拍了一小段的视频，视频的内容是满满一桌子的菜，以及在视频两个孩子的笑语声以及鱼鱼的奶叫声。
  这段视频刚刚放到网上，就收到了很多人的评论，大部分在问童童好不好，其中一小部分在夸菜看起来特别的美味。
  当然也有质疑林戚是不是在做戏。
  林戚对这个没在意。
  质疑的人肯定有，时间长了就好。
  之后的视频他也不打算让童童露正面，最多就露出些声音，或者背景，至于其他，等童童长大后，看他自己的意愿。
  美美的一顿后，先是去散步消消食。
  消食完后，两个小家伙就拿着篮球在院子里玩。
  院子虽然小，但作用还是蛮大的。
  平日里都是鱼鱼撒欢的地方，小部分就是童童玩篮球的场所。
  林戚给他安了一个一米左右的篮球框，时不时会蹦跶两下。
  不过每回玩着玩着，就成了鱼鱼追着求赶。
  或许是狗狗的天性，一到童童拿起篮球，它就开始兴奋，一直蹦蹦跳跳要去咬，然而嘴巴哪有篮球大。
  就算是儿童篮球，那也不是它能咬住的。
  最后只会弄得篮球上到处是黏糊的口水。
  童童抱起篮球，摸得一手口水。
  看着不断哈气的鱼鱼，他开口道：“走走，洗澡去！”
  鱼鱼的耳朵一缩，气也不哈球也不玩，往门缝里钻。
  天不怕地不怕的鱼鱼，唯独怕洗澡。
  虽然替它洗得时候安安静静，但就是不喜欢，每回听到‘洗澡’两字都会往小地方钻，摆明了就是不爱。
  旸旸弯身，将钻进去的鱼鱼抱出来，“走咯，咱们洗澡去。”
  鱼鱼扭动着身子，挣扎出来后夹着尾巴跑了。
  旸旸看着它落荒而逃的样子，笑得弯身。
  童童看了他一眼，开口：“走，洗澡去！”
  笑着的旸旸脸上一僵。
  鱼鱼不爱洗澡，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爱。
  扯着衣角扭捏的道：“还早，咱们再玩玩球。”
  “不早啦，先去洗澡。”童童扯着他的胳膊就往浴室走。
  被拉着的旸旸特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被推进浴室。
  倒是缩在桌角的鱼鱼，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优哉游哉的趴着睡觉。
  这一过就是十三年。
  十三年来，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小奶狗鱼鱼已经变成了狗爷爷，不再爱追逐着篮球跑，却还是不爱洗澡，每回儿听到主人喊洗澡，就是将头埋进前腿之中，假装没有听见。
  不过每回都没能逃脱过去。
  十三年来。
  林妈是越活越年轻，明明已经是七十多的老太太，还特别有活力。
  如今的她已经当上了广场舞的领舞，还带着一帮老姐妹到处去演出，过得比林戚还要有滋有味。
  按着林妈的话来讲，她这个儿子是越活越宅，明明有时间有金钱去外面见识见识，偏偏就爱待在家里，要不就是待在店里。
  林家的果蔬店还在营业中，只不过四十多的小铺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两百多平的两层小商铺。
  一楼主营常见的水果和果蔬。
  二楼销售的就是价钱稍高的水果以及一些昂贵的中药。
  和十三年前不同，现在的果蔬店不再是营业几个小时就关门，而是从上午九点到晚上十点，一共十二个员工分两班倒看点。
  其中，毛柳成了店长。
  专门管理着一切。
  毛柳蛮老实，不适合销售方面的事。
  但就是因为老实，让他当店长最适合不过，反正店里不需要创新不需要拉客源，只需要管理好店里的秩序、管理好店里的员工就行。
  事实证明，毛柳真的很适合这个职位。
  十几年来几乎没让林戚操心过。
  这日，林戚刚刚来到店里，毛柳就迎了过来，“林哥，店里刚有人想买根好人参，说是有货的话他愿意出大价钱收。”
  “好人参？多好？”林戚问道。
  二楼有好药材，有的药材那可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其中，就包括好点的人参。
  林戚是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空间买迟了。
  外面一年里面一年，十三年的时间足以想象空间如今是什么场景。
  他自己都不敢细算，一算肯定是特震撼。
  要说这个世上，谁能拿出够年限的药材，那绝对只有他。
  别说百年，就是千……咳咳，低调低调点。
  毛柳道：“他说想和你亲自聊聊，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可以联系这个电话。”
  边说边将名片递过去。
  林戚接过名片，看了眼后就随意丢在一旁的抽屉。
  他就算有意向也不会主动去联系。
  为什么？
  他懒呗。
  反正有人来买，他高兴卖就卖了。
  要是看人不顺眼，那就当没货。
  至于让他主动去联系，那是绝对不可能。
  林戚说道：“明天会来一批水蜜桃，你挑两箱子给杜雷寄过去。”
  “行。”毛柳应了下来，他笑道：“林哥，我也买点，我妹妹特爱桃子，正好给她也买点去。”
  “行，按内部价买。”林戚说着。
  内部价比外面的人买要便宜些，不过每个人有一定数量的指标。
  而拿到内部价的都是店里的员工，要么就是他们的好友街坊。
  比如说，林妈的那些舞友。
  为此不少人为了内部价而来参加广场舞，他们的那个队伍，算是周边广场舞最多的人。
  每回有老爷子老太太来买水果，都会得意洋洋报个‘舞友’的暗号，在众人的羡慕中打个七折。
  别小看这七折。
  童童果蔬店的水果蔬菜本来就是上好的货色，价钱比外面的水果要贵上不少，再加上又特别好吃，几乎来得人买得东西都超过了百元。
  这七折下来可不少。
  更重要的是，还能预定。
  常见的水果还好，有些季节性水果，一上架保准被抢光，能买到那算是运气，可他们‘舞友’就不同了，那可是能提前预定，店员会专门给他们留下来。
  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不就相当于果蔬店的vip了吗？
  只不过，果蔬店并没有vip的政策，想要打折预定，要么和老板当朋友邻居，要么就是当林妈妈的舞友。
  很显然后者要容易一点。
  甚至好些人为此想加入他们的广场舞大队伍中，很可惜的是，人爆满不收了。
  现在好多人，不止是年迈的叔叔阿姨，就是一些小年轻都在排队中。
  想着谁要是退出，他们一定要挤进去。
  “儿子。”林妈扬声喊着，她穿着一身旗袍，虽然没年轻姑娘那么好的身材，但是老人家穿上同样很显气质。
  她在林戚面前转悠一圈，问道：“你看看这身衣服怎么样？等童童回来，我就穿这身衣服去接他。”
  林戚点了点头，“不错。”
  林妈闻言就是个白眼，“不错不错，每回都只会说不错，要是童童在，保准能给我提提意见。”
  林戚摸了摸鼻尖，讪笑道：“是真不错。”
  林妈又是重重一哼，转头问着旁边的店员小妹。
  林戚叹气，他是真觉得旗袍好看，但要说出怎么个好看法，还真说不出来。
  甚至想着，下辈子要不要去学个服装设计，好给自己的脑子多加点知识点进去。
  林妈在别人那听到夸奖，美的她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再次走到林戚身边，她开口道：“童童和旸旸是几点的飞机？我们得提前去接他们吧？”
  “还早，我们吃了中午再出发也不迟。”林戚说着。
  十三年的时间，童童已经高中毕业，如今是个成年小伙。
  他和旸旸一直是同班同学，两人关系特别铁。
  这不，刚高考完，就商量着一起去旅游，在外面野了大半个月，今天下午才能到家。
  “那你还坐在这？赶紧回家弄点好吃的，等他们回来了就能吃。”林妈催促着。
  林戚觉得自己很苦逼，他妈这是眼里只有孙子没有儿子呢。
  见林妈还有催促的意思，他道：“我已经准备了，那小子说是在外吃多了肉，要我给他弄点中式糕点，可把我忙坏了。”
  林妈笑道，“能吃才好，你没看到咱们童童就是太瘦，要是能和旸旸那样就好。”
  林戚突然也笑了起来。
  因为童童身体的缘故，在住院治疗的同时他也会给他用药膳补补身子。
  然后，童童和上辈子有了极大的变化，从一个不是太高又孱弱的身材，变的高高瘦瘦，走在人群中，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个。
  再加上长得也帅，按着有人开玩笑的说法，那就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而跟着蹭了十三年饭得旸旸就不同。
  这小子小时候胖乎乎的，长大后脸上的婴儿肥一直没消下去，从背后看着也是高高的，但是看正脸，一张娃娃脸，脸包上挂着两坨婴儿肥。
  不知道的还当是初中生。
  提起旸旸。
  林戚是一直搞不懂一件事。
  要说旸旸爸妈不喜欢他也不是，从旸旸的性格来看，绝对是出生在幸福的家庭中，可偏偏的，旸旸是一个月总会被爸妈丢在他们家几天。
  完全就不担心旸旸在他们家会不会出什么事。
  时间一长，旸旸真相当于他们家的第五口人了，另外四口中就包括了鱼鱼。
  “旸旸说有个惊喜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林妈说着，显得有些等不及，她连忙道：“不行不行，咱们现在就去，说不准他们飞机早到了呢？”
  林戚没法跟她解释，想着去就去吧。
  拿着车钥匙，就开车带林妈朝机场赶。
  在路上的时候，林妈叹气道：“咱们家童童是真长大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还有人想给童童说亲事呢。”
  行驶的车子抖了下。
  “太早了吧？”林戚刚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不对，现在哪里还要说亲，等童童去大学或者步入社会，指不准自己就找个女朋友带回来 。”
  “我知道呀，小陈跟我说了，这种事不宜逼孩子，得看他们自个的。”林妈回着话，她瞥了眼开车的人，“倒是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童童都这么大，再过几年也得有自己的家庭，你就不觉得寂寞？”
  林戚沉默了下。
  林妈还当他在考虑，趁热打铁，“要不，我让小陈给你介绍个？也就相相看，成不成再说。”
  前方红灯，林戚将车子听在斑马线前，他侧头很认真的问：“妈，你是不是觉得日子蛮寂寞？要是你有那个想法，我也蛮支持，毕竟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你要再找一个也没什么。”
  “老大不小，你这家伙说什么呢！”林妈气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气道：“你的情况能和我比？你爸是因病走的，他在的时候我和他感情好着呢，等到了地底下还得再做父亲，可你和甘小玲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还想着她？”
  林戚笑道：“我不结婚可不是为了她。”
  “所以啊，那就再试试，说不准就能碰到个合适的女士？”林妈建议着，她太知道一个人的苦。
  当时林戚去横漂，她一个人守在老家，白天晚上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年岁大了，她就想着万一她去世，童童又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那林戚该怎么办？难不成真像她以前那样，晚上回到家，想说话都找不到人？
  正如她说的，她和林戚的经历不同。
  既然不是非要那个人，为什么不能再找一个合适？
  林戚有些哭笑不得，他经历这么多世界，还是第一次被催婚的。
  他道：“你就别担心我了，比起再找一个人磨合，谁知道相处时间长了会不会适合？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一个人生活，我会一直粘着童童，就算他结婚生子也没打算离开他太远，反正我养他这么大，他以后是养定了我。”
  说得有些无赖。
  不过他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辛苦’赚钱十三年，算是赚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到时候在童童的新家旁边买套房子住下就是，他还能就近带带孙儿孙女呢。
  “你哦。”林妈无奈摇了摇头。
  不过到底没在说什么。
  童童这孩子心善，肯定是不会抛下林戚。
  就是吧……
  “算了算了，懒得再管你的事，你别天天宅在家里，朋友不是约你出去玩玩吗？干嘛不去。”
  这个朋友。
  就是杜雷，也就是童童的干爹。
  这十三年，杜雷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幕后人员，而是制片人。
  每次联系，最热衷的就是两件事。
  一来是求水果。
  二是嚷嚷着让童童进娱乐圈，说是他手上的大制作随便挑，就算是男一号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嚷嚷，嚷嚷了四五年。
  林戚傻了才会和他约，每次约出去，就是不停听他念叨，念叨得他耳朵都要起茧。
  躲都躲不及，还约？
  他这个咸鱼才不干。
  车子停在机场，林戚看了看时间还早，便带着林妈去吃了汤面。
  林妈是一边吃一边嫌鬼，“也没见多好吃，怎么就这么贵？早知道还不如让你给我下面吃，等会儿可不能让童童和旸旸在这里吃，得带他们回去，去吃你做的糕点。”
  “行。”林戚连连点头，“您老人家说得都行。”
  正打算继续吃着，前面突然传来阵阵喧闹，转头一看，是一群女孩子朝着某个方向冲过去。
  林妈道：“瞧瞧这大阵仗，不会是来了什么大明星吧？”
  “大明星没有，就是一个只知道蹭热度的小流量来了。”旁边一个吃面的女人撇嘴道：“你别看这么多，其中有大把都是被雇佣来的，网上早就被证实了。”
  因为儿子和孙孙以前都在娱乐圈待过，林妈对这人蛮感兴趣，她问道：“姑娘，你说得这个流量明星是谁呢？”
  “还能是谁，林圩呗。”女人话里带着嫌弃，“代表作没有，就只会蹭花边热度，今天这个影后的蓝颜知己，明天那个小花的秘密情人，这才刚成年呢，就有好几个绯闻女友了。”